【凌李】暗恋是会呼吸的痛

坂田氏推土机:

01  你要坐这里吗?





  
  地铁早高峰就是个放大版的沙丁鱼罐头,人头攒动,暗流汹涌,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握着拳头,以便在地铁轰鸣进站台的时候,摆出最适合冲锋的姿势。
  
  凌远看了看表,盘算着自己是不是也需要略微拱起腰脊,在清晨和其他各有苦衷的沙丁鱼抢一席之地。
  
  可他紧起的拳头最终还是放下了,他退后两步,把位置让给了那个一脸焦急的女孩,和旁边不停跺脚的中年人。他可能永远适应不了这样身体力行的争抢,硬不下心肠挤开比他更需要落脚点的后来人,医者仁心,凌远暗自笑了笑,他的仁心有些过头了。
  
  原装进口座驾返厂检修的第三天,第一医院凌院长依旧迟到的毫无悬念。
  
  “你们这些书香门第出来的人,就是不怎么接地气。”韦天舒咽下嘴里的包子,捏着筷子指指点点的手被凌远按在桌上,他也不在意,继续道,“挤地铁就是个稳准狠,和抓娃娃机一个道理。”
  
  “最近你小侄女又来家里住了?”凌远问道,韦天舒笑笑,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,“游乐园都去了三回了,我现在可是抓娃娃的圣手,准头比切肿瘤还稳。”
  
  午间话题由挤地铁谈到带孩子,凌院长静静听着韦天舒和李睿闲扯,细嚼慢咽间,他周围的座位已经座无虚席,年轻的小护士端着第二碗汤从他身边经过,第二次故作惊讶道,“呀,凌院长好。”
  
  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,比不得别处,节假日也休息不得。食堂的伙食好点,也给了这些年龄各异的白衣天使们一些慰藉。最起码,和各行各业的朋友们聊起天,人家都在晒假期的时候,还能稍稍得意的来一句,“我们医院顿顿有红烧肉。”
  
  凌院长被大家,尤其是穿着白大褂的莺莺燕燕们待见,和红烧肉的关系可不大。虽然这是他他走马上任的第一个决意,可到底是年轻人多的地方,他们在意的,是凌院长更赏心悦目的长处。
  
  同样是三十过头四十不到的年纪,小护士一提起韦天舒韦主任,就是他那个老好人的软糯脾气和大寸头。虎头虎脑的三牛主任挠挠头,没有小姑娘帮他顺便一下,还是自己去住院部跑一趟吧。
  
  这要是换了凌远,院长大人一句话,愿意帮他跑腿的能从门诊排到病房!韦天舒叹了口气,没事跟凌远较什么劲呢,这个连地铁都挤不上的伪精英。
  
  “我给你说。”在挤地铁方面颇有心得的韦主任道,“实在不行,你每天就瞅着一个特别能挤的人,跟在他后面,一上一个准。”
  
  特别能挤的人?
  
  凌远是个有强迫症的人,比如他吃饭时米饭一定要放在右边,桌上的文件必须按照大小排列好,再比如坐地铁,他只乘三号车厢。
  
  今天是第四天,他向前挤了两步,悄悄跟在那个总穿连帽衫罩头的青年身后。
  
  地铁轰鸣着,洪水猛兽似的冲进站台,摩拳擦掌的人潮里,连帽衫青年显然太过游刃有余。他那薄薄一片的身板,纸片似的插进缝隙,两三步便上了车,立刻占据了他的老位置——左侧最靠近门的座位。
  
  这可苦了凌远,他提着一口气,才勉勉强强挤上车,把自己吊在吊环上喘息着。青年压低连帽衫的帽子,一动不动的坐在座位上,像是睡着了。
  
  不得不说,韦主任的方法真是立竿见影,凌远尝到了没有迟到的甜头,第五天的早高峰里,仍然无比准时的挤在青年身后。
  
  列车的轰鸣声惹得人潮躁动不安,凌远被挤的一脚踩上青年的脚后跟。对方啧了一声,略微回头便不在意,苍白灰败的嘴唇和点缀了胡渣的下巴,在凌远的视线里转瞬即逝。
  
  上车后,他依旧卷曲在座位里一动不动,凌远扶着一旁的栏杆,注视着青年微微起伏的胸膛。
  
  帽衫的阴影漏了青年笔挺的鼻尖,那样倔强的占据着面部最高峰,凌远甚至可以想象,如果除去这身邋遢的衣装,这一定是个顶漂亮的小伙子。
  
  怎么总在地铁上睡觉呢,莫非是值了夜班?
  
  九站路并不算短,凌远像在做小时候的奥数题似的,一点一点捕捉青年身上的蛛丝马迹,摸索着他完全陌生的人生,时间竟然过的飞快。
  
  “哎我说凌远。”韦天舒冒头叫住快步急行的院长,攀上他的肩膀,熟唸道,“你那车修回来了?”
  
  “没啊。”
  
  “可以啊。”带着揶揄意味的拳头砸着凌远的臂膀,“你别是又被哪个小丫头缠上,天天送你上班。”
  
  “瞎琢磨什么呢,手术给你排少了?”凌远吸吸鼻子,视线飘到韦天舒手里的保温桶,“咱妈又炖鸡汤了?”
  
  “我妈!我妈!谁跟你咱妈咱妈的。”韦天舒叹气,把保温桶塞到他怀里,“喝完把桶洗了啊。”
  
  “对了。”风风火火要走的韦主任又拐回来,“明天开全院大会,你可别迟到了。”
  
 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,凌远只要是学了,就绝对会学以致用,况且有了个好师父,他还会迟到吗?
  
  掐着点站在三号车厢站台前,列车进站的电铃声像是战斗的号角,点燃一片跃跃欲试的火苗。凌远皱眉看看表,怎么还没来?抬头环顾,连帽衫青年终于从电梯上冲下来,眼看就赶不上车了。
  
  凌远被人群推搡着塞进车厢,破天荒还轮到个座位。
  
  左侧最靠近门的位置,凌远笑了,他站在这座位前一周,终于坐上一回。
  
  身边是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,吵吵嚷嚷的小婴儿踹在凌远笔挺的衣裤上,凌远往旁边移了移,却挤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  
  连帽衫青年的帽子软趴趴落在肩上,他抓着栏杆,目光中有点委屈似的,一直盯着凌远。
  
  这回轮到凌远愣了,他不解,和青年圆澄澄的眼睛对视,时间一长,青年明显急了,眼眶都开始漫上点红晕,那双疲惫的黑白分明更加多了层湿漉漉。
  
  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动物。
  
  “你……你要坐这吗?”
  
  纸片似的青年抿着嘴用力点头,那神情,像是这座位早就被他预订,被凌远抢了个正着。
  
  他艰难的从两步开外挤过来,从凌远特意张开的臂弯里钻进去,扬着苍白的脸,他轻轻道了句,“谢谢。”
  
  声音沙哑,底气全无,像是病了许久的人。
  
  藏在衣袖里的手重新拽起连帽糊在头上,堪称惨白却胜在修长的十指,转而插进臂弯。青年长舒了一口气,好像又睡着了。
  
  “你身体不要紧吧。”凌远忍不住,还是低头问了他一句。
  
  青年藏在帽子里的头摇了摇,一声不吭。














新坑!憋了好久的坑!依旧没皮没脸谈恋爱风格!
凌院长cut都被我忘光了讲真还是要再看一遍hhhhh
  

评论
热度(718)
  1.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S-sugus | Powered by LOFTER